“嘶……”施灏卿搔了搔头发,沉吟半日后这才应道,“之前我还不在总行里当家,不过听大哥说,庄敬业这个人很是油滑,很多难谈的生意,经过他的手就能谈下来,尤其是粮食生意……”
“你且等等,”沐澜打断了施灏卿的话,蹙眉说道,“问题八成就在这个粮食上头。”
施灏卿满脸疑惑,歪过来重新正视沐澜。
“我想知道,他管粮食的哪一方面?”沐澜不得不继续挖下去,她要庄敬业死,必定要有足够的一击把他击倒,不然等他反击的话,有要费很大的功夫应付,实在是太烦人了。
“哪一方面?你是指他进货的事情吗?”
沐澜点头,又问道,“你们商行的粮食应该不只是卖给百姓还有官府里头吧?”
施灏卿立刻又换了个姿势,这一次显得格外端正,看上去重视了几分,“除了直接卖出去之外,朝廷若是采购军饷的话,我们也要尽自己所能。”
这就对了,沐澜蓦然扬唇,笑得目胜朗星,“庄敬业在你们商行这十几年来,到底有多少次经受朝廷采购军饷的事情呢?”
“这个……”施灏卿自然是回答不出来的,毕竟他也才十六岁,而且,虽然是三当家,但是万万没有想得这么深这么的透彻,令他完全失了商行三当家的颜面。
一个外人都能往这层里头想,而他却想不到,还要来告诉她,她的要求自己没有办法达到,这不就是打自己的脸么。
“你们商行应该有文书存档,回头好好查查,肯定一目了然,到时候庄敬业在里头动了什么手脚,轻而易举地查出来,想他死还不容易,看看多少他的行为害死多少人不就得了,”沐澜说完,起身站了起来,朝施灏卿福了福身,道,“我就不打搅三爷办事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施灏卿看到沐澜进了后堂,想说的话憋在了喉咙口,这一次,他真觉得自己颜面扫地了。
这本是谈好了的事情,却因为他不想多生事端而出尔反尔,刚刚被反驳,简直被打脸还要疼。
“三爷留步,”这时,一个声音从楼梯传了下来,紧接着一抹月牙白的身影施施然地下来了。
“什么事情?”一想到自己和沐澜的对话有可能被北宫良垣听说了,施灏卿的脸色就极为不好看。
北宫良垣扯了下唇角,说道,“你若是不方便查庄敬业这件事情,我倒是有个好法子。”
“我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……”
“可这事是胖沐澜的事情,我不能坐视不理,”北宫良垣抢白,完全没有给施灏卿分辨的机会,他接着道,“你去找明德楼的蔡掌柜,他能提供马帮为你们这些年来运输粮饷到北边儿的记录。”
施灏卿死死地盯着北宫良垣,他的办法一出口,就算自己不想查都没有办法,“很好,想不到那小妞会有你这么个慷慨的朋友相助。”
“得罪了,”北宫良垣浅淡一瞥,完全没把施灏卿放在眼里,“我平叔是她继父,我自然要近绵薄之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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