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钱多多在跟我打“太极”,既然话题都扯上了,该说的还是得说。我说:“钱总,我是认真的。”
钱多多灌了一杯酒,说:“小寒,你别跟我开玩笑,你要是真没能力,我怎么会把两个重要部门都交给你来管理?不要想多了,安心工作,我们喝酒,不醉不归。”
钱多多肯定是不想让我离职的,而我留在他的公司实在是拿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。这样的小企业如同是一只小小鸟,怎么飞都飞不高,因为老钱缺乏把公司做大的魄力,这对职场白领来说,是没有发展空间的。想到这里,我又对钱多多展开攻势:“钱总,我不是在开玩笑,您找一个比我能力强的人来代替我把公司管理得会更好一些。”
钱多多抽着闷烟,表情有些僵硬,他问:“小寒,你说说看,为什么最近有了这些想法?”
我说:“钱总,之所以我有这些想法,跟公司无关,完全是我的个人问题。”
钱多多猛灌了一口啤酒,摆摆手说:“小寒,你没说实话,我知道自己公司的这口小鱼塘养不活你这条大鱼,人往高处走这没错,我理解。”
我说:“钱总,您的公司不是小鱼塘,我也不是什么大鱼,我离职的真正原因是我能力有些欠缺,没能带领好下属为公司创造更多的价值,深感惭愧。”
钱多多扔了一支烟给我:“小寒,你太谦虚了,如果你在外面找到了更合适的工作,我也不能强行把你捆绑在我的小鱼塘里,年轻人有闯劲也没错,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,来,来,我们喝酒助兴。”
在酒吧包厢里我们玩到深夜,钱总这个号称千杯不倒的酒鬼这次真喝醉了,我只好让酒吧的代驾把我和钱总载回公司,这一夜我彻底失眠了。
几天后,吃过夜饭,我把楚生、芳芳和杨柳叫来,一起去逛马路,每当心烦的时候,我总会在吃完夜饭后拉着楚生陪我溜马路,谈谈心,发发牢骚。这次把杨柳和芳芳也叫来一起溜马路,我是想告诉他们三个,我已经决定了要离开钱多多的公司。
杨柳说:“寒哥,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压马路?是不是跟蚂蚁有仇想踩死它们?”
芳芳说:“饭后百步走,能活九十九。寒哥,你平时都跟楚生哥一起压马路,今天叫上我们两个女生,这是为什么呀?”
楚生插话:“男女搭配,走路不累。”
我说:“谜底楚生已揭晓了,就是这么回事,主要是把杨柳叫来陪楚生压马路,芳芳和我只是陪衬,或者说是为了打掩护的。”
杨柳说:“寒哥原来用心良苦,我该怎么感谢寒哥呢?”
我说:“杨柳,你要感谢我的最好方式是牵着楚生的手一直走下去,就比如你牵着一头牛回到自己的家里。”
楚生吃了亏,反击我:“芳芳,你才是应该牵着寒冰的手一直走下去,就比如你牵着一头公猪回到自己的家里。”
杨柳说:“寒哥,今天应该不是简单地逛逛马路吧,是不是要宣布什么重大消息啊,比如说又捡到了一坨黄金,或者说挖到了一根千年乌木什么的。”
我说:“没跟财神爷烧香,没那么好的财运。今天,本人向你们郑重宣布,我确定离职了。”
楚生问:“寒总,老钱那里你搞定了吗?”
我说:“万事俱备,只欠一张离职书,钱多多基本同意。”
芳芳问:“寒哥,真的吗?”
杨柳也有点不太相信,问我:“寒哥,你没有开玩笑吧?”
我说:“真没开玩笑,这个月干完走人。”
杨柳说:“寒哥,出去混好了记得拉我们一把。”
芳芳说:“寒哥,出去混好了,记得一定要把我们拯救出去,我们还想做你的下属,愿意跟你一起混。”
楚生说:“我们寒总对你们两个漂亮的妹妹是情深意浓,怎么会扔下你们两个漂亮的女宝贝儿?如果寒总忘恩负义,我替你们报仇,我一定会把寒总阉了,让狗狗享受一顿美餐。”
我说:“大家放心,如杲我出去混好了,一定会记得你们。假如我出去混的不好,希望你们要帮我度过难关。”
芳芳说:“寒哥,你一定会混得比现在好。”
杨柳说:“寒哥,你是最棒的,等着我们为你喝彩吧。”
楚生说: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寒总你出去混好了拉不拉我一把凭你良心了。”
到了月底,我把辞职书交到人事部,原本以为钱多多会迟迟不签字,没想到只过了两天辞职书就批下来了。
临走的前一天,钱多多为我举办了一个欢送会,那一夜,我和钱多多彻夜长谈,仿佛是一对即将分手的情侣在最后一刻为彼此送上祝福。那一夜,虽然气氛略有点尴尬,但总体是融洽的。我和钱多多聊得最多的还是对行业前景的展望。钱多多说他欢迎我常回“家”看看,一席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某根弦,眼眶不由得湿润了。
第二天,我收拾好行礼,我的下属全部站在厂门口为我送行,我在大家依依不舍的送别中离开了钱多多的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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