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如今他还在昏迷,可谓是任我摆布,我岂能不趁这个时机好好看看?
于是我端来一盆雨水,把他的脸洗得干净透彻,让他那头乌黑明亮的一轮散发,覆在他那脸上,使那明润如玉的五官又增了几分清丽动人之姿。
美啊。
甚美。
这样的美人若是上辈子看我一眼,我能在心里惦念个三百六十帧,帧帧我都想截图保存,而且还要藏在心底,像某种养分似的收起来。
而更为难得的是,梁挽的美几乎不具备任何攻击性,五官是平淡温和的,不是那种能让人防卫心起、嫉妒心重的长相,而更像是一种细看很美,长看更美,日日看也不易腻烦的美。
我就坐在他身边,观他、看他,仔细瞧他脸颊上一根根鲜活的发梢,被他睡梦中的呼吸给扑棱开,我看得有趣,还嫌不够,便拿了手指去系弄他的发丝儿,叫发丝下那若隐若现的皮肤更显莹白如月。
他的衣服在淋湿之后,也显得太紧迫了些,那衣襟那袖口这般驯服地贴在健康鼓凸的肌腱上,实在看不过眼,我便把某些流血的部位撕得更开些,让他肩膀、手臂、掌上的,甚至是胸膛附近的伤口,都像战士的勋章一样被展示出来。
这么雪白紧致的两片胸。
这么修长干练的两条腿。
好想拿一根棍子去戳啊。
可惜,可惜。
我想到了自己做的决定,就收了乱七八糟的想法,再拿了洞中储藏的伤药,一点点地扑在手指上,往他的伤口处抹。
抹了一半,似起了作用,梁挽浅呻低吟几声,胸口的肌腱微微鼓动,肌群力量瞬间在指尖下紧绷起来,如一头受了伤的狮子晓得醒转的必要了,他睁开眼,目光似在领地里四处逡巡,转头瞧见是我,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,他的呼吸一下子定了。
而我只默默无声地看着他。
他熟睡时我可以温和点儿看他。
如今人都醒了,我干嘛给他甜?须知我给他一分甜,他是要还我十分的,那也太腻了。
于是整个洞室里,就只剩下一种虚弱而粗重的喘气儿声,和我冷静无声的盯凝。
他微起一丝笑:“小关……你,你还在啊。”
我道:“我没有走,你很失望?”
梁挽松了口气:“你没走就好,我一直在想你身上的毒……等我好点了,我带你去找罗神医看看,可好?”
我道:“罗神医远在千里,救不了这近火,你且歇歇吧。”
我发现我这毒,只要不去强行战斗就可暂时压制,只是一旦体力流失,它就百十倍地反噬过来,全身上下火烧火燎似的,不知是哪个脏腑又被透支了。
所以我接下来就要好好休息,然后去找小错。
那三个高手压根没提到他,说明小错可能就没遭遇到他们,而是有了别的经历。
等找到他,我就去找另外一位神医。
不错,这江湖上总不能只有一个神医。
三年前给我下第二种毒的,就是这位神医,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,我还得去找人家复诊。
可我内心遥想往事儿的时候,梁挽只一动不动地看我:“你身上的毒不知何时就会爆发,此刻不是讳疾忌医的时候……”
我瞪他一眼:“怎么,你又要替我做主了么?”
说这话就如踢到了梁挽的命门一般,他不说话了。
我有些恶趣味地指着他身上的伤口:“方才在吊桥上你打落了许多暗器,其中有几枚大概是沾了微毒,我处理伤口,才发觉你的血液颜色有些偏紫,所以……我现在得处理这些伤口。”
梁挽楞了一楞:“你确定这些伤口有毒吗?我没感觉到啊。”
“我说它们需要处理,它们就得有毒。”
梁挽似乎才醒悟过来——我就是要作弄他。
就像他在山洞里作弄我一样,我要作弄他。
他本来还有十分疑惑的,现在只剩一百份明白了。
于是他收起困惑,如画如描的轻眉一挑,唇角勾勒起的笑像若有若无的烟雾,令人看不出真切情绪。
“小关,以你现在的状况,你真的想对我做这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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