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雪越发肆虐,天地间仿佛被一片白色的帷幕笼罩。四人冒着风雪艰难前行,黄昏时分,终于看到登州城的轮廓。
城门外,数百名流民挤在积雪中,衣衫褴褛,瑟瑟发抖。许多人已冻僵在地,身上覆满了薄雪。更有些人气息全无,成为了风雪中的冰冷雕塑。
四人穿过这些惨状,神色沉重。城内同样哀鸿遍野,街道两旁是饿得瘦骨嶙峋的百姓,眼神空洞,连乞讨的力气都仿佛丧失了。
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中,他们停下了脚步。一个瘦弱的母亲怀抱着五六岁的孩子,跪在一处早点摊前,声泪俱下:“求您行行好,给孩子一点吃的吧……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。”
摊主是个身形瘦削的中年汉子,穿着破旧的棉衣,面露无奈。他叹息着端出一碗稀粥递过去:“我自己也没多少粮,给孩子吧。”
“谢谢……谢谢您!”母亲眼中泛着泪光,小心翼翼地接过碗,用破布包住碗底捂在怀里。孩子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,母亲却只是看着,自己一口未动。
窦妙忍不住开口:“为什么不吃?你也需要体力。”
母亲低头笑了笑,满是倦意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我不饿,孩子更需要。”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,显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。
萧升皱眉,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干粮递给她:“拿着,暂时充饥吧。”
母亲怔住了,随即伏地连连磕头:“仙师恩德无量!愿雪神娘娘保佑您!”
“雪神娘娘?”四人闻言,神情变得复杂,却未多言。
穿过城内的哀鸣,四人来到城主府。守卫看到萧升亮出太清圣宗的内门弟子腰牌,立刻恭敬地放行。几人被引入大厅,登州城城主崔望远亲自迎接。
崔望远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,满脸风霜,眉宇间透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。他向几人抱拳行礼,语气恭敬:“早闻太清圣宗仙师神通广大,今日有幸相见,实乃登州之福。如今城中情况危急,多谢诸位仙师拔刀相助。”
孙彦龙点头:“城主不必多礼。我们奉命前来调查雪灾的源头,请告知当前城中的具体情况。”
崔望远神色凝重,缓缓说道:“自暴雪降下,登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外界粮道被封,城中储备早已耗尽。百姓已经没有活路,街头甚至开始出现‘易子而食’的惨状。”
窦妙脸色骤变,冷声问道:“城内的世家大阀难道没有粮食?”
崔望远苦笑:“世家囤积粮食,只顾自身享受,根本不肯施舍。甚至趁机抬高粮价,百姓手里就算有银子也无济于事。”
孙彦龙眉头紧锁:“城主府呢?为何不强行征粮?”
崔望远叹了口气:“我岂不想!但这些世家各自养有私兵,若贸然征粮,只怕引发动乱。更何况,外界的求援也迟迟未至。”
孙彦龙冷哼一声:“世家固守财物,助长灾祸,简直是人为浩劫。”
交谈间,萧升的目光被偏厅的一尊雕像吸引。他缓步走近,指着雕像问道:“城主,这雕像是怎么回事?”
崔望远转头看了看,随即轻笑道:“哦,那是内宅小妾供奉的神像。她听闻雪神娘娘灵验,便请了回来供奉。我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,但她喜欢,我也懒得干涉。”
萧升神色一沉:“雕像上的气息,和我们之前见到的如出一辙。城主,这与灾情脱不了干系!”
崔望远微微变色,勉强笑道:“雕像只是图个安慰,怎么会与灾情有关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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