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吗?”姜南开始列举,“找派出所也不肯,找档案馆和民政局也不肯,凡是官方机构都不肯……难道除了无证驾驶,你还犯过别的事?”
“哪有?小姑娘家家不要成天胡说八道!”倪女士拍了下桌子边缘,咖啡飞溅上她前襟也浑然不觉,“赶紧吃,吃完还要赶路。”
“算了。”姜南啜了口咖啡,笑笑,“就算有什么事,你也不记得。”
沿着312国道,小房车终于来到传说中的“三十里风区”。与国道并行的高速路口,电子大屏上黄字闪烁:“八级风预警,禁止三轴以上货车通行。”
八级,应该还好。从哈密到吐鲁番,她们曾经穿行同属九大风区的百里风区,遭遇过七级阵风。姜南看看国道上川流不停的大车,勇敢地加入进去。
没想到只差一级,杀伤力完全不同。
风区还没走到一半,后车厢里噼里啪啦已经倒了几盆植物,滚出若干物件,倪女士心爱的咖啡壶大概已经粉身碎骨。凡是没有被固定住的都在随风摇摆。哪怕前后车窗已经摇紧,小房车本身就是狂风中摇摇欲坠的一叶。
姜南用全力抓紧把手,汗水粘了满把,分不清是冷是热。
“这车改装的外壳是铝合金?厚度够不够啊……”
“够不够都得朝前走!”倪女士缩在副驾驶座上,手紧抠住车门扶手。
对向车道有辆货车的苫布被掀开,棉包滚落路肩。姜南被迫把小房车贴向戈壁一侧。轮胎碾过碎石和风滚草,发出怪兽嚼碎枯骨的声音。
前方缓坡上,有辆新b牌照的运煤半挂车突然打起双闪。
总共闪了三次,姜南还没反应过来,对方已减速切到小房车左前方,用十二米长的货箱挡住了从西北斜吹来的风。
倪女士被甩向车门的身子稳住了。风啸暂歇的间隙,前方半挂的司机降下车窗。裹着沙粒的风中,只能辨认出一个朝前挥动的手臂,还有一条挥舞的白毛巾。
“是兵团运输连的白标!跟着他走!”倪女士喊道。
姜南也想起来了。
在沙疗场,海依尔古丽吹嘘过她闯风沙的技术,也教了她几招老司机才懂的“暗号”。
“从前开车时根本不可能传信。尤其在风区,喊破喉咙别人也听不见。红布条绑石头丢在路边,是‘前方停车’。白布条栓螺丝帽是‘跟我走’。”
在没有车载电台,没有无线对讲机的过去,兵团运输连采用过各种实物标记与灯光信号结合的方式,保护车队平安闯过风沙。时代变迁,系统升级,这套暗号留传下来,成了大风区的互助规范。
“对讲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坏了。”海依尔古丽说她自己车上也备了几条不同颜色的毛巾,“万一呢。”
几股黄沙组成的风墙碾过路面,半挂车尾灯陡然亮红,左侧第三组轮胎几乎悬空。被大车庇护的小房车摇摇晃晃,死死咬住货车右后方的安全距离,就这样一路开了二十多公里。
在省道与国道的岔道口,半挂车闪了三下大灯,拐向克拉玛依方向。姜南用尽全力按响喇叭,向那位素昧平生,也不可能再相遇的朋友致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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