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老太君,七日后再会。”薛骢比出一个“七”的手势,抱了一拳,俯身提起灯笼,快步离开,消失在树影后。
薛老太君挺直了脊背,握紧拳,低声问容娘:“事情可都告诉珺娘了?”
“是的,老太君。”容娘点头,稀疏的眉头一皱,“老太君,缞郎和麟郎担不住这么大的事也就罢了,为何不告诉跃郎?珺娘年纪小,她一人……真能应付过来?”
“缞郎是个没用的,只怪我这些年太惯着他。”薛老太君叹口气,“阿跃虽辞了兵权,在姑苏做个闲散的官,但仍有多少双眼盯着他,他是个性子直爽的孩子,心里兜不住事,这么大的机密,委实担不住。”
容娘想了一回,又释怀地笑了,“将军向来算无遗策,裨将只需从命便是。”
“哈哈,好,当年十四姊妹,如今就剩了咱们两个了。”薛老太君抬起头,看看天幕上无数星斗,喃喃道,“她们都在天上看着呢,今夜的事定会顺利。”
“对,老太君和容娘不愧天地,未负家国,将士们的英灵都会助我们成事的。”容娘向薛老太君深深一拜,“老太君,容娘也拜别老太君,七日后再会。”
说罢,容娘转身离开金萱堂,向着花园走去。
薛缞的酒肉朋友刚散,园子里杯盏狼藉,薛缞一边斥骂小厮快快收拾,一边暗道晦气。正要抱着他高价买来的整套冰裂纹酒杯回房,被走进来的容娘逮了个正着。
“啊呀,容娘。”薛缞堆起笑,将酒杯往桌上一放,急忙赶上前,“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?”
往日看上了什么名贵玩意儿,薛缞多是恳求容娘在薛老太君面前美言几句,讨些银子,因此他见了容娘,便像见了财主一般。
“二老爷,老太君请您去金萱堂说话。”容娘端立在那里。
“啊?这么晚了,还要说什么啊?”薛缞畏畏缩缩地看看容娘,无奈夜色正深,灯火昏黄,看不清她的神色,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容娘身后,一步一顿地往金萱堂去,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薛老太君的指责。
金萱堂外侍立着四个大丫头,见了容娘和薛缞齐齐矮身行礼:“老太君嘱我们在外头好生等着容娘和二老爷来呢。”
一个丫头回身推开门,笑道:“老太君说,许久没与二老爷说说话,怪想念的,还嘱咐我们特特做了二老爷喜欢吃的……”
丫头的话陡然一顿。
薛缞和容娘已经走进了金萱堂。
堂内只点着一支小蜡,门外掠进的夜风将烛影吹得乱晃,在佛龛下投下零落四散的影子。薛老太君垂首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,一动不动,似乎并没有听到有人进来。
“老太君,二老爷来了……”丫头声音打颤,走近了几步,手中的瓷盘“当”地一声落在地上,砸得粉碎,“啊!容娘!这……”
薛老太君面前的地面上,赫然用匕首刻着三个大字,刻痕上涂满了血,还没有干涸,沾满血的匕首落在一旁。
“老太君!”薛缞猛地一下醒过神来,俯下身扶住薛老太君,“老太君!你莫吓儿啊!”
容娘低下头,看着地面上的字,喃喃道:“臣有罪……臣有罪……”
“容娘,这可怎生好?”薛缞没主张,扶着薛老太君,抖着手去探鼻息。
容娘抬起头时,脸上已是老泪纵横,哑声道:“老太君,是容娘来的迟了啊,到底快不得他们一步!”
说完这句话,容娘猛地转身,向堂外跑去,苍老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薛缞吓得木木,拽住一旁的丫头,“老太君、老太君……像是……去了,怎么办?”
“怎么会、分明方才还……”丫头惴惴,惶然了一会儿,忽然回过神,喊还在外面的另外三个丫头,“快去找大老爷还有管家来!”
四更天左右,薛府附近的居民都被一阵哭声惊醒,他们推窗一看,两个时辰前刚安生下来的薛府再度灯火通明,全府上下俱是缟素,哭成一片。
邻里间都说,薛老太君终究年纪大了,经不起这些惊吓,夜里发了中风,就这么去了,真是作孽。
消息传到提刑司,方扶南披衣外出,恰与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秦玄海碰了正着。
秦玄海面色阴沉,哑声道:“看来,子裁也知道,薛老太君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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