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泽为猫选了一罐鱼味的食物,然后给水壶加满水去浇花。他回到厨房时,猫正在她的沙盒子里扒着。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又回到沙盒子里。他打开所有的碗柜,查看罐头食品,还有一切包装好的食品,各种相同款式的酒杯和碗盘。他打开冰箱,闻了闻奶酪的味道,然后洗干净一个苹果拿着走向卧室。卧室内的床显得巨大无比,盖着蓬松的白色床罩,一直拖到地板上。他打开床头柜的一个抽屉,看见半包玉溪香烟,把它放进了口袋。他向壁橱走去,正要打开它时,听见了敲门声。
会是谁呢,他心里念叨着走到玄关处。
“请问是谁?”他在门这边问那边的来客。问完以后,他自己似乎已经有了答案。不然,自己又怎么会和对方产生实质性的对话呢?
“算是你的引路人吧。”客人声音低沉地回应道。
“我早就知道的。”他轻轻地呢喃一句,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。
他当然不得不选择开门,而且必须让对方进来。
这是路德森有生以来亲眼见到过的最胖的人之一,尽管这样他看上去还是挺干净的,穿着也得体。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巨大的。但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手指。路德森他的那些手指看上去有常人手指的两倍那么大——又长、又粗、全是脂肪。
“能麻烦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吗?”
“可以的,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,不过请你先等一等。如果你愿意的话,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好的,张先生。”
他动起来,先是到阳台的窗子向外看了看,然后慢慢地穿过每个房间,琢磨着见到的每样东西,非常仔细地,一件一件地看过去。那目光郑重其事到像是在向它们一一告别,用眼神行注目礼,或是说再见。他真的是什么都看了一遍,包括床头柜上的那只老旧的硬塑料烟灰缸。最后他走进卧室,猫出现在他脚下。他摸了它一下,把它抱进卫生间,关上了门。
路德森等在卧室的门外,他在犹豫自己的两个想法究竟哪个会成为现实。他要把答案的选择权交给张泽自己。还好,一分钟后卧室的门又打开了。
他没有选择逃走,谢天谢地,不然路德森打算做的事情就要白费了。
——路德森在心里重重地松了口气。
他朝路德森笑了一下,然后打开壁橱,选了件夏威夷衬衫。他又翻了半天,找到一条烫得平平的,挂在一条棕色斜纹布裤子外面的百慕大短裤。他脱掉自己的衣服,穿上短裤和衬衫,又照了照镜子。接下来是明显找人定制的黑色西服和西裤,走到玄关穿上黑色的皮鞋。
“好了。这是我未婚妻特意给我定制的西装,打算在我们结婚时穿的。”他再次朝路德森笑了一下,是那种有些凄美的笑容,“我们走吧,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路德森点头,心里很清楚,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回来了。
但是,也许他能给张泽和冷紫涵,就现在来讲,再好不过的结局。
——路德森决定让张泽和冷紫涵的灵魂栖息在一起,不为别的,无论现在事情发生到什么样的地步,看样子他们的爱情是不容置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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